徐悲鸿曾说:“中国画坛能够称得上画家的人不过三人,其中一个就是她(潘玉良)!”
民国时期,在社会动荡的中国土地,曾涌现出了很多文化(商)人、艺术家、作家、画家。
诞生不久的【有声电影】传入国土,很多剧院如上海“国联大戏院”应时代转入电影业,各地美女、艺人、戏子、冒险家涌入上海,试图一夜间成为电影“明星” 。。。
与此同时绘画界为后人推出六位知名度尚高的女画家:潘玉良、方君璧、关紫兰、蔡威廉、丘堤、孙多慈,后人将其称作“民国六大新女性画家”。
这里介绍一代传奇女画家——潘玉良
孤女被舅老爷卖到妓院
潘玉良,原名杨秀清,1895年生于江苏扬州,一出生父亲就病故了,8岁时母亲又撒手人寰,孤苦无依,只好投奔舅舅,改名张玉良。13岁时,嗜赌成性的舅舅把她骗到芜湖,卖给了妓院。
一如林黛玉葬花时所唱的:“质本洁来还洁去,强于污淖陷渠沟”。潘玉良显然是后者,她怕的,不仅仅是身子被油腻的男人霸占,更怕自己一天天堕落和自暴自弃。为此,她不惜上吊、跳水乃至毁容,可惜一次又一次地被阻止,锁起来又是一顿毒打。
从13岁到17岁,整整四年,学会卖唱的张玉良还是倔强的,她过着风尘日子,却不是风尘的心。
【陈独秀】为她证婚
这年,潘赞化出任芜湖海关监督。在当地富商安排的宴席上,张玉良遇见了潘赞化。
潘赞化是桐城才子,早年留学日本,后追随孙中山参加辛亥革命,是反封建阵营的风云人物。
当地商会的富商们与宜春院的老鸨勾结,准备通过张玉良来勾引潘赞化,计划完事后以此威胁潘赞化。张玉良见潘赞化为人正直,便将富商的计划全盘托出。
张玉良的善良打动了潘赞化,潘赞化替她赎身并收留了她。在后来的接触中,两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。
两人的相遇终究晚了一些,潘赞化已经娶妻生子。后在陈独秀的证婚下,潘赞化将她纳为了小妾。
张玉良为感激潘赞化的知遇之恩,将自己改姓 “潘”。
从此“潘玉良”问世
被丈夫富养成女学生
潘赞化是一名新文化的倡导者,支持潘玉良读书写字。
潘玉良求知欲强,尤其对色彩敏感。潘赞化就特意请了自己的好友洪野教玉良读书画画,还鼓励她报考刘海粟办的上海美术专科学校。
1918年,潘玉良以素描第一名,色彩高分的成绩考入上海美专。然而,榜单上却没有她的名字。原来,有人以她的出身不好为由,拒绝她入校,一名女同学甚至要求退学,“誓不与妓女同校”。
校长刘海粟听说后,顶住社会压力,提笔在榜上添上了她的名字。
贵人很多,要活成自己的贵人
民国初年,画坛不缺名手,擅长画画的女性也很多,林徽因、陆小曼甚至宋美龄等都有画作传世。他们往往都是画一些清雅的花鸟、山水等,画画只是他们怡情养性的手段或谋生之道。
也有画家,如鲁少飞,中国漫画鼻祖,利用其作品以“唤醒民魂”,为中国的崛起做贡献并努力。
CQFS:今日中国画界“逐渐领悟”到,与其掌握绘画技巧(“怎样画”),更重要的是将其作品载有“神魂”(“画什么”)。乃“有灵魂”,“有思想”也。鲁少飞老先生的作品早我们80-90年,载有思想,借其内涵“唤醒民魂” 🙂 后代在此致敬
潘玉良也不一样,画画是她内心宣泄的手段,是她存在的证明。她曾说过,“我必须画画,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!”
没有模特,她就跑去浴室画,自己脱光了对着镜子画,潘玉良对色彩非常敏感,油画是她的首选。不论人像画还是裸体画,她对人物的描写,都直指人性。
然而,在那个年代,政府及世人是无法容许人们画人体的。
一时间,流言蜚语,漫天飞舞。只有潘赞化不为世俗偏见所动,全力支持潘玉良。
1921年留法勤工俭学兴起,校长刘海粟就建议潘玉良去欧洲留学。潘玉良从此远渡重洋,留法深造,以优异的成绩考进里昂国立美术专科学校,与徐悲鸿师出同门。后来考取巴黎国立美术学院,师从达仰·西蒙。
1929年,潘玉良学成归国,与潘赞化再次相守。并受刘海粟之邀,出任上海美术专科学校西画系主任,次年又被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主任徐悲鸿聘请为油画教授。
很快,她在上海举办了画展,成为“西画女画家办展第一人”。共展出200多件作品,震动画坛。
她走遍黄山、庐山、浮山、扬子江等地,广拜名师,古从石涛、八大、沈石田,近到齐白石、张大千、黄宾虹、林风眠,于百家之长中寻求属于自己的艺术符号。
第四次画展开幕后,展出了百件近作。《瘦西湖之晨》《白荡湖》引起轰动,以至于当时徐悲鸿鸣:“在中国画坛,能够称得上画家的人不过三人,其中一个就是潘玉良。”
活在自己的成长里
1931年以后,日本侵略中国,潘玉良以极大的爱国热情,投身于当时美术界的义展义卖活动。结果,来自社会的无数谩骂与诽谤不绝于耳,一些无耻之徒攻击她,“妓女不能玷污象牙之塔”。潘玉良却不为所动,她以加倍的努力,投身于艺术创作和社会活动,她创作的油画《白菊花》,寄托了自己对艺术,对爱情的无限忠诚。
1937年,潘玉良再次赴欧举办画展,可没想到,这一分别,竟是生离死别。潘赞化和潘玉良从此情分两地,再也没有了相见的机会。
1960年,潘赞化在安徽老家病逝,多年后,潘玉良才得到消息,在默默的哀思中,她更是把精力都放在了绘画上,她绘画的技艺已如炉火般纯青。并写作一些书画评论,不断地获得多种荣誉。
1977年,她长眠于法国。墓碑上刻着“世界艺术家潘玉良”
身为女人她是悲惨的,生逢乱世,饱尝生离死别之痛,成就斐然却依旧不被世人接受。但作为女画家她是幸运的,她的颠沛流离,她的漂泊不定,她的眼所观心所感,都成了她画笔,无可替代的艺术言语。
纵观潘玉良的艺术生涯,可以明显看出,她的绘画艺术是在中西方文化不断碰撞、融合中萌生发展的。这正切合了她“中西合于一治”及“同古人中求我,非一从古人而忘我之”的艺术主张。她的作品融中西画之长,又具有自己的个性色彩。她的素描具有中国书法的笔致,以生动的线条来形容实体的柔和与自在。她的油画含有中国水墨画技法,用清雅的色调点染画面,色彩的深浅疏密与线条相互依存,很自然地显露出远近、明暗、虚实,色韵生动。
潘玉良逝世后,经过万分破折,她的遗作和遗物被运回安徽合肥市,她的作品现藏于安徽博物馆。